律师,你什么时候去讲数?
小编当时就“哇”一下把嘴咧开了,对面的大白看到小编泪汪汪的,还很不好意思地道歉:不好意思,是不是捅得太用力了。
小编连连摇头。捅完喉咙走出核酸点,小编怀着淡淡的优越感穿过长长的队伍,一边把刚打好的“请尊重一下我的专业,我们这是叫找检察院做量刑协商”一行字默默删掉。
身为保质期只有24小时的刑事律师,小编应该把有限的时间用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,而不是从家属身上找职业尊严。
上天给了我们这职业配了一张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嘴,小编不能只用它来做核酸。小编回复家属OK ,现在就去!
家属秒回:快去讲数啦!
那时候,小编的梦想是当一名像杨振宁那样的物理学家,在82岁时……嗯,还能继续为祖国做贡献。
小编忽然之间就悟了,原来我们律师干的活,就是物理学。
永远在时间、空间、物质和能量之间徘徊,你看我们像不像物理学家?
当然,唯一的差距是律师可能活不到82岁。
物理学需要观察各种现象并总结规律,我们办案也要观察各种现象并总结规律。
比如认罪认罚,不能放过一切与案件相关的因素,不利的情节,有利的情节,全都得考虑清楚,就像做物理题目一样,有一个因素想不到,这题就废了。
刑事律师天天要面对的题目就是,当事人涉案金额为X元,审查起诉期限还有Y日,问现在能不能找检察官协商认罪认罚?
这刑事案件不像数学题,数学题不会就是不会;也不像化学题,化学题总有确定的答案。
而物理题,永远有个前提:理想状态下。
像极了我们永远要不停向当事人与家属解释:理想状态下,这案件应该XXX,但现实中通常总要YYY。
然后当事人与家属就会催促:律师你快推动一下。
这题就没标准答案了,一般我们就要先预测一下检察官法官现在这时间点有没有看卷,了不了解案情,有没有形成他们自己的判断,按他们的职业立场和专业经验,大概会有怎样的倾向。
然后跟当事人和家属解释:现在案件经办人自己都没定一个结果,我们哪能知道。我们也只能从事实和法律上面作初步分析,但最终案件怎么定,得看经办人的决定。
现在想来,这不就是遇事不决量子力学吗?
小编检索了一下,量子力学的创始人马克斯·普朗克的父亲和叔叔都是法学教授。
果然是家传有方。
以后出去讲课时,我们也应该充满激情而生动地,用赵忠祥老师在《动物世界》里的慈祥嗓音介绍:
刑事辩护是一门涉及时间和宇宙的学问,是充分运用有限的物质产生无限的能量,不断探索(司法机关)底线和上限的学科,我们要打破有罪与无罪的纠缠与叠加,让微观个体的期待在宏观层面完美实现。
因为我们律师总需要卡着时间,精准地在律所、侦查机关、看守场所和检察院、法院之间不停的滚来滚去,像极了总是在斜坡上滑来滑去的那颗木块。
毕竟,自然科学总有定律,而人文科学经常没有。